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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某一年半被迫寫了的讀書心得筆記,花上了許多時間琢磨出來的文章,主題有些八股,但也因為過往留了點痕跡,回頭細細看起卻是別有一番風味。

 

書名:藝術與人生  (出版與作者:忘了)

      在這樣一個把人商品化,螺絲化,零碎化的時代土壤裡,藝術很自然地成為最後一縷鄉愁的憑藉。人生的風景在無限展示與快速變遷中,挾帶著闇啞的追逐,追逐著現實以內和現實以外的完整性,追逐著深入心臟鼓動的共鳴,追逐著類似永恆的發光體。那究竟什麼是藝術呢?這個問題與問起「人生的意義」有著相同程度的難解。傳統性的定義在時代潮流的新興思潮下遭受萬千衝擊,跟隨時代不斷地演化與創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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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而這兩遭難解的習題碰撞卻意外地產生了耀眼的火花。人生時常無法應付自由奔放的情感要求,僅能以匍匐的姿勢前進,在妥協中掙扎亢進,不久又將腐朽在人生荒野上,只有在瞥見藝術的瞬間,才能展開一場繽紛的冒險。雖然藝術這個字眼總是和具有造型和視覺性的藝術體直覺地連結,實際上,美感只能說是藝術的範疇之一,而不是藝術的全部定義。更廣義的說,藝術還包含著文藝和音藝。更甚者,藝術從抽象名詞轉換為驚嘆的形容詞,一種崇高的讚揚他類非藝術領域的頂尖成就是一種「藝術境界」。

 

      姑且不論是否為眾人對語彙的濫用,這時的「藝術」是定位在終極的自我突破上。而多數人對這樣的文字使用心領神會,於此顯現了直覺上對藝術的表面認知:藝術是總是創新的、突破的、甚至是幾近瘋狂的。然藝術長久以來被包裹在高級文化中,為金字塔階級頂端的人所獨佔獨享。這樣的觀念也長時間地埋藏在多數人的觀感深處不易動搖,只是跟著時代的解放思潮而慢慢剝落,跟隨著歷史洪流而蛻變,同時也汲取各個時代的人文養分而進化。這意味著,跟隨著「人」變化的這一點始終是不變的。藝術與每個個體人類的生命狀態總是有間接或直接的關連性。就像一隻蝴蝶微弱的振翅能造成另一個半球的颶風一樣。

 

     而多數的藝術形式都試圖演譯人生,無論人生的荒謬、無論人生的衝突糾葛、無論人生的想望與妄想,人生事件的命題時常是藝術創造的誘因,人生的深沉體悟又通常是造就偉大藝術的推手。藝術的命題又脫離不了人生。脫離人的題材總是不成題材。而這個以人為本的思潮並非踽踽獨行,而是影隨著人類歷史的腳步遍及每個時間與空間角落。一九五二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者佛.莫里克亞曾這樣說:

 

「您從來不寫人民。」一個民粹黨黨員責備我說。

可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描寫幾乎不了解的階層呢?實際上,無論把什麼樣的人:無論女公爵、女資產者或沿街叫賣青菜的女販,搬上舞台,幾乎沒有什麼意義,主要是要了解人生的真諦。

 

      人生的真諦才是終極的目標,藝術則為實現的手段之一。因藝術而成就者,也由生命的進行式成就藝術。然藝術總需要一種眼光,超越歷史的、超越政治的、超越道德的、超越學術的眼光。在這些以外的藝術眼光,才是關乎美感的、精神的、情感的、淨化的、抒發的、旁觀的、探索的、批判的、洞悉的。關注包羅萬象與生活百態,敏感於創造力與直覺的視角。用這樣的藝術眼光放諸生活週遭總是饒富趣味。把藝術家時常抱有的童心,放在人生的眼光上,重新打量生命週遭或大或小的萬千變化,定有一番新的人生體會。

 

      一張美麗的畫的生成或許也不再是藝術的終極目的。但狹隘與人為無知的藩籬隔絕了人類本應擁有的藝術眼光與創造力。而人類的生態奇大無比,人為有意或者膚淺使打破藩籬變得遙遙無期。因藝術的社會價值時常無法確實的量化,比起其他學科,被扭曲與降格的可能性總是特別大,自古即爭論不休。但整個藝術的來龍去脈也並非單純是技巧如何演進的故事,而是觀念與需求不斷變化的史實。

 

      藝術家的表現不只於表現純然自我的情感,也是他認識的人類情感。畢卡索說:「觀念與情感終於在畫幅之內成為了俘虜。無論怎樣,他們不再能逃出畫幅了。」如果我們把畫幅代換成「藝術」作廣義的延伸,這一切的確是逃不出藝術。人類豐沛的情感總需要個出口來承載,藝術則是公認最美的容器。大學者弗蘭西斯‧培根也曾為藝術下一個定義:「藝術是人與自然的相乘。」這表示藝術有其存在的必然性,人生於自然,藝術也出於人本身對美的自然渴求。而幾乎所有的藝術家都有相似的動機,一種取悅的慾望,無論是取悅他人或者自我。自古以來,幾多知名的藝術家在其藝術生涯裡頭動用了整個生命在凝塑他自身。依憑著短暫的肉身,或深或淺地上刻畫藝術生命的力道,窮生命的泉源去舔舐藝術的辛辣與甜美,不管是否潦倒困頓,近乎偏執地創造了為後世喟嘆的傑作。而最終的傑作是他們本身。點燃了藝術最動人的光芒,哺餵了許多個體生命深處。

 

       藝術的偏執性與人生的的荒誕在漫延交錯。究竟是生命產出了藝術抑或逆向行之,而藝術廣茅的包容力其實並不計較這些。藝術的道路出現在藝術走過之後。她的性格比想像中還要秩序、理智與飽富清晰度,和必然性的孤獨探索。閱讀人生的風景少不了這一雙清晰的眼光。就任其在每個創造無限的角落品嚐人生況味吧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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